施政滿意度只贏韓國瑜、盧秀燕　柯文哲：我不在乎，這叫信念

台北市長柯文哲，是所有總統參選人都無法忽視的強敵。

隨著2020年的總統選戰加溫，不僅是民進黨蔡英文、國民黨韓國瑜，連可能加入戰局的鴻海創辦人郭台銘，都不能不緊盯他的動向。

追求影響力，而非總統大位

55歲才從政，柯文哲永遠記得，「2014年2月17日早上8點鐘，我將白袍掛在牆上，轉身一個人走出醫院，」他舉起右手伸出食指強調「only one」，孤身一人。當時沒人相信他會有後來的人生：一舉當選台北市長、60歲還籌組政黨，只因他堅信「歷史是少數人創造」。

那一刻起，他的人生從此沒有退路，生死在他的身後，險惡的政治卻在眼前一路展開。但他不在乎。「凡殺不死我的，必使我更強大」，這句引用自尼采的話，幾乎已經是柯文哲的口頭禪。

過去和死神搏鬥，現在和人性纏鬥，柯文哲總以哲學家的姿態，笑話那些揣測他下一步的人，「我們是在生死之間看太多，那些人是死人看不夠多。」（延伸閱讀：如果郭台銘不選　柯文哲：9月17號之後，找宋楚瑜提名我）

「韓國瑜以為我一定會選，因為我的罩門比較少，選上的機會比他大，」柯市長頓時又回到那個睥睨人世的柯醫師。但話鋒又突然一轉，「證嚴法師比小英對台灣社會影響更大，所以選總統不是那麼重要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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顯然他追求的是影響力。不過，以目前藍綠對決態勢，蔡英文勝選的機率似乎愈來愈濃厚，「討厭民進黨」的柯文哲不擔心嗎？「她贏了，一定清算我啊，」強敵環伺，柯文哲似乎還想奮力一搏。（延伸閱讀：痛批民進黨「部落政治」　柯文哲：蔡英文當選，一定清算我啊！）

相較於藍綠總統參選人，台北市議員鍾小平直言，柯文哲的「台灣人」、「深綠」背景，是最好的武器。「阿北」選擇「中道」，讓他能吸納更多中間選票。但中山大學政治所教授劉正山提醒，「中間選民可能最難動員。」

對柯文哲而言，政治是「民意、專業、價值」。民意是現在式，不能每天追著民調跑；專業是科學，有各種數據作輔助；他還要在藍綠、統獨爭議中，高舉國家治理價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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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市政到國政，他的思考都和30年的醫學訓練無法脫離干係。柯文哲最常跟公務員提到，在全世界評比治療效果最好的醫院美國梅約診所，講一句話一定被開除：這不是我的事。因為在這裡，每個病人身上的每件事，都是全體醫護的事。

科學施政，數字管理

或許是醫師生涯的影響，也或許是柯文哲骨子裡就不信任人性，他相信的是數據、是科學，是可以預測的一切，也是對人最嚴苛的評價。

強調數字管理，讓柯文哲更像是個「酷吏」。在台北市政府內，每個官員都有「分數」，包括首長互評、員工滿意度、預算執行率、逾期率和市長室列管數等等。

「打你5、6項分數，如果有4項都是倒數第1、第2名，你覺得會發生什麼事？」柯文哲的眼睛瞇起來，露出招牌笑容，「你自己就跑了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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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為台北帶來新政治文化的柯文哲，逆風而行卻難免遭逢颶風。回頭看，2014年站在柯文哲身邊的戰友，許多不是離開，就是站到對立面，甚或成為敵人，而這絕非僅是價值衝突或數字管理下所衍生的結果。

這也反映在去年的市長選戰，尋求連任的柯文哲，得票率僅有41.1%，以3000票之差驚險過關，遠低於2014年得票率57.2%。

在《天下》縣市調查中，身為少數曾經滑落谷底又爬起來的縣市首長，柯文哲的施政滿意度更是從去年的第12名，落得今年倒數第3，僅贏過高雄市長韓國瑜、台中市長盧秀燕。

這份台北市民給柯文哲的成績單，真實又殘忍。眼前的柯文哲，看起來很鎮定，在意嗎？「I don't care（我不在乎），這個叫信念，」柯文哲回應，「意思是，我知道下一年會再爬起來，所以我不怕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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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年輕人口中的「阿北」，有著異於常人的自信，「在理想與現實之間，我們堅持理想，做最小且必要的妥協。」

妥協或投機？

政治是妥協的藝術，這或許是過去在學術象牙塔、在白色巨塔中傲視群倫的柯文哲，在政治場域中終於學到的一課。於是他為了雙城論壇，和旺旺集團創辦人蔡衍明見面「不只10次」；於是他提出「兩岸一家親」，說明白點是「反共不一定要反中，反中不一定要嗆中」的務實理論。（延伸閱讀：見蔡衍明就像治療癌症　柯文哲：要與敵共存，只是我每次都三條線）

從高舉理想到愈來愈務實，難免引人質疑。全美台灣同鄉會、基進黨台中立委參選人陳柏惟等，都批柯是「投機政客」。

曾經藉由和綠營合作扶搖直上，如今作為藍綠之外的第三勢力，柯文哲必須忍受較常人更為巨大的孤獨，他走上一條艱鉅而顛簸的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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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也成為是否投入總統選戰，讓他思考再三的難題，「為什麼一下子不敢離開台北？因為我在台北的民調還這麼低，就知道我還沒有說服所有的人，」柯文哲說，更擔心他一走，「台北就垮了。」

台北不會垮，會垮的是他一手建立的公務文化。若是如此，難道2022年卸任後，不會有相同擔憂嗎？「有一件事要想，就是培養接班人，但很困難，」柯文哲回答。

他心裡更清楚，真正關鍵的是失去綠色羽翼，在藍綠之外的白色力量，能獲得的支持約20%，要投入總統這一仗，必須有更高的能量去匯聚民心，否則就成為被邊緣化的第3名。

想集結不同光譜的第三勢力組成聯合陣線，怎麼走？柯文哲的答案9月就會揭曉。（責任編輯：曹凱婷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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